专访丨WDCC总策划娄永琪:世界设计之都大会是出思想、出主张、出作品、出社群的平台
今天,是2024世界设计之都大会的媒体开放日。下午,大会总策划、主题展总策展人娄永琪教授亲自为前来先睹为快的记者们导览讲解。主题展是大会提纲挈领的第一个展区,既有经典文献,又有各类近百件设计作品呈现,还有首次发布的大设计大模型,面向广大市民和专业观众,全方位阐释大会主题。
再过不到12小时,我们又将迎来这个全球设计人同心聚力、展望未来的时刻。作为设计从业者和设计教育工作者,娄永琪如何看待大会之于这座城市和这个行业的价值?以下是来自大会组委的专访。
来源:世界设计之都大会
娄永琪很忙。
2024世界设计之都大会(WDCC2024)即将开幕,作为大会主要策划者之一,他几乎进入24小时连轴转的冲刺状态。大会主题演绎、内容结构设计、国际嘉宾邀约、主展策划落地、开幕创意呈现、论坛活动筹备、前沿设计创新奖评选、WDCC上海宣言起草……手机上他时刻经历着接连不断的工作讯息轰炸,案头前是一件又一件待完成确认的紧急事项。
图:9月26日,娄永琪教授为提前探馆的媒体记者导览讲解主题展
但对娄永琪来说,忙是常态。近几年,他更为大家所知的身份是同济大学副校长,牵头担负着同济大学国际化、信息化(教育数字化转型)及校企政合作方面的事务。今年同济大学陆续迎来德国总理朔尔茨、荷兰鹿特丹市长阿布塔莱伯及西班牙首相桑切斯等到访,为学校的国际合作开展搭建起良好的平台。同时他也是全国设计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简称“教指委”)主任委员和国务院第八届设计学科评议组成员兼秘书长,鼓励中国设计教育“去标准化、去一刀切”的办学模式……
受全球地缘政治、经济疲软、逆全球化等大环境的震荡式影响,以往,按照惯性思维推动发展的传统路径不再奏效,设计思维赋能高质量增长不仅面临严峻的挑战,更孕育着巨大的机会。针对疫情带来的全球性停摆,娄永琪认为是一个宝贵的机会:“之前没有人敢想象全球经济和各种流动会停摆,回到零点。也许这是历史给予人类对发展路径重新选择的宝贵机会。如果我们不把握这个机会,还是回到疫情前逻辑和状态,人类就有可能会失去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最后实现”,娄永琪反复强调,“信心和想象力比什么都重要”——未来上海如何理解设计、用好设计,一定不能仅仅是看设计创造了多少财富,而是要看设计如何让上海发展的质量往更高方向推升。
娄永琪对上海的信心,源自实打实的亲身感受。去年9月,他荣获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荣誉博士学位,在颁授仪式的公开演讲上,他分享了自己从1991年来到上海读书,到如今30多年过去,亲眼见证了这座城市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给予他充分的信心和底气,面对国际观众,他说“我现在的很多能力,并不是课本给我的,而是上海这座城市和时代给我的。”
图:娄永琪教授成为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历史上第一位华人荣誉博士
回头看,这次专访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娄式金句”。不妨就以这些金句为引,将此次专访内容记录如下。
「原来我们的心态是坐在钱塘江岸边观潮,
结果突然发现潮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去年一年来,设计领域发生了很多新鲜事,可否谈谈其中令您印象深刻的、较为关注的议题?
娄永琪:当前各行各业都处在大转折时期,设计也正经历着巨大转型。我认为最值得关注的两大议题,首先是以AIGC大模型为代表的人工智能的发展;第二,也许更重要,就是与人类生存的环境容量告急的全方位影响。早在五六年前,人工智能在业界的推广引发人们关注,但那时还不足以威胁到传统设计生产力的维系运转,近两年AIGC大模型的迅速迭代,确确实实让创意设计领域感受到了失业的恐慌,就好像原来我们的心态是坐在钱塘江岸边观潮,结果突然发现潮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设计和问题直接相关。最近“技术的狂欢”在某种程度上隐藏了一个更急迫的问题,技术本身不是问题,未来人类与技术的关系伦理,以及长期以来持续存在的人类生存问题,即人和环境的关系议题……却可能成为真正的问题。同时,由于近些年新冠疫情的发生以及技术的高歌猛进,导致一系列以前不是问题的问题出现:包括安全、信任、大国博弈带来的地缘政治的紧张等。人类把本来最应该关注的可持续发展问题(我更喜欢的说法是人类生存的问题),选择性地忽略了!
这两个议题之间又是彼此相关的。设计和科技都是驱动创新的引擎,而且只有技术推动和设计驱动才能产生突破性创新。如何通过设计,产生突破性的思路,把人工智能发展的技术成就,运用于人类的环境修复,也就是我常说的“修地球”的经济,是我这几年的重点研究方向。我的主要思路是如何通过“设计与数据驱动的复合式社区营造”,为“复杂社会技术系统”挑战提供新的方法论,以及相应的路径、方法和工具。
图:设计与技术,是产生突破性创新的引擎(Roberto Verganti)
「人作为操作系统本身也需要不断迭代」
「有时做减法比做加法更重要」
如何看待人工智能AIGC大模型对设计行业带来的挑战?
娄永琪:这其实是经典的历史重演。我之前在演讲中讲过,但凡技术的快速发展形成新的生产力,总会受到过去势力的抵制。比如在科技史上,珍妮纺织机的发明问世,让面临失业危机的工人前往发明者詹姆斯·哈格里夫斯家中,把正在生产的机器全部捣毁,这跟今天对AIGC大模型批评的做法如出一辙。
但我们要知道,技术的进步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技术本身是中性的,如果有问题,也是错误地运用了技术的结果。我个人还是非常积极地看待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从积极角度看,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技术扩大了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同时也为一些大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可能。从微观来讲,现在也有越来越多的专家认为,但凡能被人工智能取代的,都不是人应该做的事情,有时做减法比做加法更重要,把人工智能能够操作的这部分减掉了,留下来的恰恰是人之为人最重要的部分。所以,我们人类应该开发新的能力,发掘新的存在的意义。毕竟,人作为操作系统本身也需要不断迭代。
这里剧透一下,我的研究团队(SustainX实验室)正在和腾讯云合作打造一个大设计大模型,目标是将之建成为业内首个拉通学科和产业全链路的设计生态大模型,通过联接设计院校、专家、产业和消费者,实现大规模个性化的教学与产业创新。该项目将推出一系列智能体,其中我的分身“Prof.Lou”,是设计专家智能体系列的第一个Demo,也将在本届世界设计之都大会发布!大家以后找不到我的时候,有什么和设计相关的学术问题,都可以问他。
图:Prof.Lou的智能体分身
「既有品味也有想象力的设计人,
要去尝试更多的创新角色」
与往日相比,今天设计师的身份和职能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娄永琪:我们有一个“新质设计师”的提法。大家传统印象中把用笔画画的设计师,归为艺术家或工程师,如今,越来越多的设计师从这个传统角色出走,化身为创业者、企业家、投资人、内容创造者和社会创新者。就在几年前,据《快公司 Fast Company》采访John Maeda的报道,在硅谷,设计师与工程师的比例已经达到1:4,在25家获得风投融资额最多的初创公司中,设计师作为联合创始人的,占了9家。
在国内,也有越来越多的设计师成为风投机构合伙人,比如由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范凌创办的“特赞”,其天使投资人是室内设计师琚宾,如今已成长为上海独角兽企业之一;在Nice2035的弄堂里有一家初创公司“动次拍(Dxpos)”,这次也会参展,它的天使投资人是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匡晓明,我经常讲这是老钱(old money)投新钱的故事……
从更大的视角来看,设计要从被动服务的角色向更为主动的角色转型——包括创业家、投资人、管理者等各行各业游戏规则的重新定义者。这是一群既有创新思维,也有品味和想象力、更愿意承担风险的设计人,当他们扮演为新角色,比如天使投资人后,对未来产业的赋能作用将不容小觑。
图:动次拍(Dxpos)网页截屏
我们希望设计教育的培养不仅仅是塑造职业设计师,而是鼓励接受过设计教育的毕业生,走入各行各业,成为多元跨界的新型设计师。除了前面讲的角色外,设计师完全可以去担任企业家、创业者、管理者、政府官员、科学家、文学家、医生、律师、中小学教师等各种角色,这时他的责任就是要把设计和创意带到他所从事的行业中去。对设计教育而言,我觉得这比培养更多的所谓狭义的专业设计师价值更大,因为设计教育不仅仅要贡献行业、贡献专业,更重要的是要贡献整个社会。
「让设计院校多问问“我是谁?”」
「中国的设计教育要和而不同、百花齐放」
中国的设计教育应当何去何从?
娄永琪:对设计教育,更重要的是营造一个多元的生态环境。教育的本质从来没变过,最好的教育和最好的管理,就是最大程度地发挥人的善意和潜能。诸如学生打了几次卡、老师上了多少课时课程、学生回答的正确率是多少……这些问题并非本质性的重要。我们同济老校长吴启迪当时讲教育就三样东西:第一人格,第二知识,第三能力。
今年5月,我在杭州主持设计专业研究生教指委会议,我提出了一个观点——我们不追求一个标准化的设计学科发展道路,呼吁每个学校无论大小、历史特色,都有可能在一定语境下做到高水平,甚至是世界一流。我们不去设计一个标准的、统一的设计人才培养方案,而是鼓励每个学校寻找自己的特点、把特点做到极致。和而不同、百花齐放,这是我最近正在积极推动的事。
当然也会有不同意见,有人就问:好学校不需要,对于一个刚起步开始培养研究生的学校呢?不给方向吗?我说“不给”。如果我们不给,它就会想我应该是向同济学习还是向清华、中央美院、或是向哪里学习。当设计院校问出这个问题时,实际上就是在问“我是谁”,那么,它离开创新也就不远了。
在美国,若用某个一流设计学院的标准去衡量另一所同样名列前茅的优秀学院,后者很有可能不及格,反之亦然。比如伊利诺伊理工大学设计学院,被公认为美国最好的设计学院之一,也是美国最早开设博士教育的设计学院。但它的学生基本不会画画等具体的设计实务,因为它专注培养的是学生的设计研究能力与战略能力,毕业后学生进入业界的典型人设是设计驱动型公司的管理者。艺术中心设计学院,是美国最好的动手能力强的设计学院,专攻培养学生的设计动手能力,但它这么多年并没有开设博士学位教育,没有去走科研的道路。
另一方面,我们国家在产业背景、社会背景、城市背景等方面的丰富性远远超越大部分国家,有许多其他国家所没有的科技、经济和社会场景、设计应用类型,这是中国独有的规模红利和发展优势。针对问题和需求发展设计教育,中国设计教育类型的丰富性将远远超越其他国家。我曾试想,中国现有2000余所设计院校,如果能产生100种不同类型,那中国设计教育一定会极其繁荣昌盛,离真正的世界一流也就不远了。
图:同济大学袁烽教授是世界参数化设计领域的领军人物,图为他设计的3D打印巨型装置
「在上海诞生的前沿设计创新奖,
第一届颁出去后,
马上在另一个半球生出了个“孩子”」
前两届世界设计之都大会上,是否有令您印象深刻的片段、声音或观点?
娄永琪:有太多感人的故事了。我就说一个,首届世界设计之都大会前沿设计创新奖(FDP)“杰出贡献奖”得主是唐·诺曼(Don Norman)。他是我们这个领域仍健在的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几乎所有设计人都读过他的著作,尤其是他的《设计心理学》和《情感化设计》。我认识他已经有十余年,也见证了他思想的变化,如今九十岁的他依旧精神矍铄,每天游走在世界不同的地方,这很令人敬佩。
对于大众而言,可能更会注意到他闪耀的履历标签,像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苹果公司前副总裁、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设计实验创始主任、“人本设计(Human-Center Design)”的倡导者、“用户体验设计”的提出者等,他本人对此却很少提起,他最自豪的身份还是他所出版的著作的作者。
有趣的是,早在几年前我邀请唐·诺曼担任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咨询委员会成员,他旗帜鲜明地反对学院把人才培养目标设定为“可持续设计创新领军人才”,甚至犀利地评断“可持续发展”属于政治化语汇。但是,去年他新出了一本书Design For A Better World,提出“为人类而设计Humanity Design”的观点,其中最主要的内容就是阐述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性。
于是,在去年WDCC论坛的舞台上,我就直接问他,“你之前不是强烈反对可持续发展议题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大提特提了?”其实当时他已经被很多评论家批评,“谁都可以提可持续发展,唐·诺曼没有资格提。”我正期待着他正面给予回答,结果他出乎意料地说:“我错了(I was wrong) ”, 那一回应实在让我印象深刻。是啊,当一个人不再被他的面子绑架的时候,他往往就处在最为创新的状态!
唐·诺曼获得前沿设计创新奖后,拿到了100万元的奖金。结果他回去后就把这笔奖金和卖掉公司的钱一起拿了出来,成立了一个唐·诺曼设计奖,用于奖励欠发达地区的年轻设计师,鼓励他们思考环境问题、并以设计提出自己的主张。就好像是在上海诞生的前沿设计创新奖,第一届颁出去后,马上在另一个半球生出了个“孩子”,这可以说是WDCC众多动人细节中的一个切片。
图:手拿前沿创新奖奖杯的Don Norman教授
「向“新”求“质” 突破性创新」
本届世界设计之都大会的主题是“设计无界 新质生长”,如何理解其中的深意?
娄永琪:上海是中国现代设计的孕育地,我们更希望它能持久地成为引领未来全球设计创新的策源地和加速地。这次大会主题“设计无界 新质生长”,我们就是要向“新”求“质”,还要蓬勃发展。作为驱动创新的重要引擎之一,设计是打通科技创新到产业创新的关键路径。设计创新与科技创新一样,是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两者共同塑造突破性创新。
为了更好地阐释大会主题,在今年世界设计之都大会上,我特别策划了一个主题展——“设计新质力的七巧板”。展览以学术展和文献展的形式,通过全球34个重要设计人物的36句设计观点、30本设计书籍或报告、54组典型案例和近百件设计展品,全方位呈现设计是如何成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组成要素及其巨大创新潜力的。通过向公众和专业人士阐释设计新质力的内涵、要素和应用,以及设计如何从满足需求、到驱动创新、到引领可持续发展的角色变革,加深公众对当下设计创新的认识。每个人都可以通过对设计“七巧板”的自由组合,去创造各种设计新质力的解锁方式。
「致敬Better City, Better Life」
「意大利的“冠军”和“隐形冠军”」
本届大会将有哪些新变化(亮点举措)?
娄永琪:今年大会主会场来到诞生于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上海世博城市最佳实践区”。某种程度上,就像是对当年世博主题Better City, Better Life的致敬,当然这一价值主张直到今天依然没有过时。借由这一物理空间的文化肌理进行思维延展,我们还可以看到14年前上海的城市经济发展动能是快速城市化相关的上下游产业,而今上海已然来到新的发展阶段,积极寻找新的发展动能应该是当下的重点议题,而设计被认为是展开这一讨论的重要线索之一。
作为创意总监和总策划,我还领衔在世博城市最佳实践区鼎博大厦策划了大会的主场展览。3个楼面共2万平方米、60个展区、近500个参展品牌和超3000件展品,从不同角度全面阐释以上海为代表的全球城市是如何运用“设计”这一新质生产力创新引擎,实现对经济、产业、社会和环境高质量发展的系统性重塑和整体性重构。
除了刚才提到的主题展,还有很多精彩的内容。比如我邀请中国意大利商会策划的产业设计展——意大利的设计冠军和隐形冠军(Italian Design: Champions and Hidden Champions)。众所周知,设计在意大利的产业经济中发挥着中流砥柱的作用,一大批时尚品牌和诸如咖啡机、摩托车、汽车到直升机等众多品质一流的工业产品皆由意大利创造。一个国家如何通过设计提升经济发展质量、赋能百姓生活水准?意大利设计交出了很好的答卷。他不仅是我们很好的学习榜样,更是我们超越的参考坐标。
图:位于世博城市最佳实践区鼎博大厦的主场展览入口效果图
今年WDCC还将首次落地实现设计市集,邀请了“EKA·天物”的何根祥老师牵头策展,在主展入口广场集聚了50家设计潮流品牌,作为主展的延伸。我始终觉得WDCC是面向广大市民朋友、并邀请所有人参与互动的一场盛会,除了听会看展,设计市集是很重要的交互方式。同时,大会还设置了品牌户外活动区,与艺术家丁乙、刘毅和设计师张海翱等合作,度身定制户外艺术装置。相信今年的户外场将成为一个亮点,这也是上海“城市处处有设计,生活处处有设计”的生动体现。
图:2024年WDCC设计市集效果图
图:艺术家丁乙和同济学生用AIGC创作的户外艺术装置《当理性遇到理性》
今年WDCC还有个“第一”——第一次邀请娃娃登台演讲。作为上海市青少年创意设计院(简称“青创院”)的首任院长,我和“青创院”的同事们策划了今年的青少年创意设计论坛。让孩子们登台与设计师对话,充分贯彻体现“设计教育从娃娃抓起”的主张。同时,大会也将宣布上海市青少年创意设计大赛升级为国际赛事。上海是国内首个把设计通过青创院平台引入上海的所有中小学校的城市,这一做法在全国乃至全球都比较领先。
图:上海市同济黄浦设计创意中学的学生用Midjourney AI工具设计的作品
当然,今年的论坛嘉宾阵容也豪华依旧,普利斯克奖获得者妹岛和世、国际艺术设计联盟创始主席 Yrjö Sotamaa、阿斯顿马丁副总裁Marek Reichman、腾讯集团高级执行副总裁汤道生、2010年世博会城市最佳实践区总规划师唐子来等都将亲临会场,共话国际前沿的设计动态,共享与时俱进的设计思想,共创上海设计的智慧方案。值得大家期待!
「出思想、出主张」
「面向全世界的设计人」
大会将发布《世界设计之都上海宣言》,“宣言”的起草工作是如何进行的?将重点关注和回应哪些议题?
娄永琪:世界设计之都大会是出思想、出主张、出作品、出社群的平台。基于此,我们建议今年上海要发起一个《2024世界设计之都上海宣言》(以下简称:《宣言》),很高兴这个想法得到了组委会的肯定。当然,这并不是单独的事件,而是与二十年来,另外三个在全球设计界具有深远影响的宣言一脉相承——一个是2008年发布的《京都设计宣言》;一个是2014在同济大学发布的面向复杂社会技术系统设计的《Design X宣言》;还有就是2015年国际工业设计联合会(ICSID)/世界设计组织(WDO)在韩国光州发布的《2015工业设计定义》。过去,ICSID 和WDO几乎每十年都会更新一次对于“工业设计”的定义。这些文件都曾起到方向引领的作用,在全世界被广泛传播。
图:《2008CUMULUS京都宣言》
这次《宣言》的起草,我牵头邀请了来自全球11个国家的20多名专家一起参与;宣言主要撰稿人中,也包括了前面提到的几个宣言的主要发起人。我们希望这次WDCC发布的《上海宣言》面向的受众是全世界的设计人,这是宣言的语境。上海牵头发起,组织全球设计领域的意见领袖向世界发出面向未来的设计思考和设计主张。我相信这一定会对设计的未来走向产生深远影响,也必将进一步提升大会及上海设计在全球的社会影响力与思想引领力。
有关《宣言》的内容,有几块比较核心的内容,在此可稍作分享:第一,《宣言》将在以设计作为新质生产力和创新引擎的框架下进行讨论。第二,如何用好设计对科技转化、扩散的“放大和加速”效应,“负责任地设计”的伦理和价值前所未有的重要;我们号召要发展超越满足人的物欲层级的全新设计文化。第三,《宣言》提出要加强人与人工智能的协作,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推动环境问题等复杂社会系统问题的解决。第四,推进设计教育和研究的变革等。
「人人都是设计师」
「是课题,也是使命和机会」
今年是人民城市理念提出五周年,设计能为人民城市建设带来什么?
娄永琪:上海从开埠到现在,设计从未缺席。随着设计的内涵越来越丰富,设计角色发生了转变,设计服务人民城市的形式和方法也更加丰富、手段更加多元。而变化之中的不变,正是上海城市的精神底色,构成上海设计的核心软实力,也会印刻在上海设计的具体实践中,成为上海设计的辨识度。
对上海而言,所谓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就是要让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民作为设计的主要力量来源,而不仅仅是由精英的设计院校培养出精英设计师或专业人士,经由他们从事设计职业、服务人民城市建设。我们要通过像WDCC这样的设计活动,以及协同设计和人工智能等方法和工具,赋能普通人的设计知识和能力,形成更为广泛的设计社群。我们期待达成 “人人都是设计师”的愿景,即全体市民都把设计作为普遍的自觉,每个人都主动运用设计,应对各种挑战,探索更美好生活的实践路径。
图:同济大学章明教授设计的杨浦滨江“绿之丘”
在从个体的、专业的设计,到群体的、社会的、日常生活的设计转变中,社会生态系统和社会基础设施的支撑非常重要。如何让不同人群拥有共同的使命、相通的话语、协同的能力、共情的社群,通过建设一个设计创意社群来推动产业升级、生活美好、环境修复,实现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我想,这既是上海设计的课题,也是上海设计实现世界引领的一个巨大的使命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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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丨世界设计之都大会
图片丨世界设计之都大会、葛沛源
编辑丨钰璐
责编丨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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